第97章 第 97 章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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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第 97 章

“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, 曾经焦土似的凶镇，如今也开始有人气了。”萧沉鸾看着安静，空旷, 却洒满阳光，与当初月娘还在时阴气森森的鬼城大相径庭的生鸳镇道。

阎絮道：“原来只需要十年一座死城便足以死而复生，那么，六百年呢, 这些年可以改变的太多了。”

阎絮这话中充满希望, 萧沉鸾看向她，而后将她揽入怀里, 温声道：“这十年你也变了很多，阿絮, 曾经我觉得我要保护你, 没想到现在你也这般独当一面了。”

“怎么，现在你便不想保护我了？”阎絮娇嗔了一句。

而后她定了定神色，“只是我始终无法掌握神力，我总觉得我身体里缺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。回看自己的往昔, 我也不明白曾经为何那般看待这世间万物。我只知推己及人, 爱憎分明，却无法做到看待任何事物都心怀悲悯，又面对这世间丑陋百态不去插手，也无法做到在六界大战时，看着自己全族陨落而毫无惧色。”

阎絮甚至连那时身为神族的自己的想法都无法理解，所以她自然明白这神族之力也不该自己掌握。

“大道于心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。”

萧沉鸾拉着阎絮的手, 他们通常要走很久才能看到一处破屋中居住的村民，有时这些村民会出来打劫, 有时村民也会以为他们是来避难的人，跟他们说上几句话，然后给他们一碗水喝。

对于打劫他们的人，阎絮就会直接一记耳光让这些人学会什么叫自给自足，但对于给他们水喝的人，阎絮则会把他们带的食物分出来一些给他们。

阎絮自认为这是所谓的“勿以恶小而为之，勿以善小而不为。”

但仔细一想，如果是曾经的神女，大概两种人都不会帮，也两种人都不会打过去，只会淡然地擦过他们身边。

难道因为是高高在上的神女，所以对于这些发生在普通民众身上的事情便无动于衷？只做高姿态的欣赏？

阎絮有那时作为神女的记忆，却失去了可以共情那时的想法的能力，又或许那时的她什么想法都没有，只是单一地秉承着事不关己的为神原则。

掠州毕竟鬼城的名声在外，从另一边出城的路被封死了，阎絮既然选择人间游历，便不想走马观后地飞行而去，便决定原路折返回去。

然而却在回到原来的街道时，正巧看到她刚刚给过一记耳光的男人正在抢夺一个女人的食物，而定睛一看这女人就是刚刚给过她水喝的女人。

阎絮正要出面制止，却看见这女人冷不丁从背后掏出一柄匕首猛然刺进了男人的胸膛，随着刀子拔出，血液喷涌，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们面前没了性命。

那女人面目凶恶，俨然像换了一副面孔，对地上的男人踢了两脚：“也不看看老娘是怎么到这来的，杀人我手到擒来！谁抢我的东西，谁就得死！”

阎絮连忙将行凶的女人挥到一边，然后上去观察男人的情况，察觉男人没了呼吸，她颓然坐在地上。

明明是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子，怎么会突然挥刀将人给杀了，但话说回来，这男人抢夺别人的食物的确该死。

可这样一来，这女人到底算善还是恶？此时她已经看不分明了。

萧沉鸾想上前搀扶起阎絮，阎絮却擡手制止他，口中喃喃道：“如果不是我给了这女人食物，或许她就不会为了护着这些食物不被抢走而去杀人。”

“若你没有给她这些食物，她可能早就饿死了。”萧沉鸾道。

阎絮坐在地上怔了一会儿，“之前我劝谛英莫要为人界乱牵红线，以至酿成苦果，如今我所为何尝不是干涉因果。总以为善恶界限分明，所以惩恶扬善，却不知善的一朝也会为恶，而恶的有时也会放下屠刀。”

“人界多对天诉诸不公之事，仙未必也什么不管，此事只是阴错阳差，算不得干涉因果。”萧沉鸾唯恐阎絮因为此事生愧，所以安抚道。

阎絮从地上站起来，而萧沉鸾搀扶了她一把。

回去的路上，阎絮心中想到一个问题：难道神看待这世间万物，无论善恶都是一样的吗？

回到天界，阎絮和萧沉鸾才发现众仙已经严阵以待。

待阎絮一到，重樾仙君便道：“我们找到了聚魂鼎，神女已历经六界，历经世间百味，已经可以重塑血肉之躯。此刻入内修行，以神识为引聚九州八荒散落的残魂，待期满后，便会重塑神躯。”

“期限是多久？”萧沉鸾问道。

重樾看了一眼阎絮，小心翼翼地说：“五百年。”

阎絮听此并无任何表情，反倒是一旁的萧沉鸾出言：“需要这么久？”

“神躯并非仙体也非魔体，其重塑的过程异常艰难，并且能够重塑神躯之人必须要本就是神之力继承者，神为天地开辟之初诞于虚无，所以不仅耗时久，还要坚强的意志。”

萧沉鸾神情严肃，先不说时日这样长，入那聚魂鼎只怕还要忍受痛苦，他既不想阎絮再遭此难，又因着那浩劫预言在前，不得不让阎絮去完成她应当完成的使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