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幻想世界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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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幻想世界
要说能吃苦,芬戈尔能在哈素海沙漠里坚持7年;要说不能吃苦,他在某些方面又特别娇气。
从小在全世界最大、最金碧辉煌的阿佧王宫里长大的芬戈尔,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房间,刚来哈素海时特别不习惯多人同住一个帐篷,没两天就被同帐篷的人打呼、磨牙、说梦话给折磨得精神衰弱了。半夜睡不着在军营里乱逛,发现有一栋废弃的平房。宁愿在脏兮兮、连腻子都没刮的水泥房子里睡0.9宽的硬板床,也不愿意住帐篷。
后来成了战时总管大将军,要亲临前线撤离70万老人和小孩,还要埋伏在西二和西三之间拦截车队抢人,就在西二和西三之间设立了一个临时驻扎点。其他士兵都是住帐篷,他对帐篷有阴影,开了辆迷彩小房车,停在帐篷区外围,睡在房车上,还把勒罗伊也带来了。
路西法知道实情,但他不会乱讲。阿基欧,还有往窗户里扔过干粮和水的奥斯本可能隐约知道点什么,但他们不知道自己藏的人是谁,跟自己是什么关系。让他真的下不来台的是弗尼奥。
那时弗尼奥刚跟西耶那和亚洛签完千亿赎金的合同,怒气冲冲地回到哈素海,想跟芬戈尔要个说法,凭什么让他去签后世史书上可能会反复口诛笔伐的合同。弗尼奥刚到哈素海就看到芬戈尔正把东西往房车上搬,芬戈尔说他要去前线指挥,弗尼奥的火瞬间就熄了。
他只是可能承担骂名,芬戈尔去前线可能会死的。
弗尼奥特意看了一眼芬戈尔的休息室,门竟然是开着的,里面是空的,没有人。弗尼奥欣喜道:“你把人放了?”
芬戈尔:“……嗯。”其实他第一个搬上车的就是勒罗伊。
弗尼奥抱住芬戈尔:“你又是我的好弟弟了。”
芬戈尔:“肉麻,滚。”
弗尼奥别别扭扭地道:“上前线,注意安全啊。”
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勒罗伊,他有想过把勒罗伊关到某个监狱去。这三个月听路西法密集地汇报各种情报以及他是如何知道的,芬戈尔深知有些事只要一行动,根本做不到完全保密,情报会以各种出乎意料的方式泄露出去。弗尼奥有可能从押送的人、狱卒或任何人口中得知此事。弗尼奥绝对忍不了囚禁这事,这是弗尼奥的底线,芬戈尔已经犯错过一次了,他不想再看见弗尼奥失望的眼神,只能偷偷摸摸半夜把勒罗伊抱上车,努力避开所有人,隐藏勒罗伊的存在。
之前被关在休息室里时,房间虽小,好歹还能走动两步,有个窗户能让勒罗伊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。有天晚上他跪趴在床上,芬戈尔像骑马一样拉着他项圈上的带子,跪在他身后在他体内进出,醒来后勒罗伊就在房车里了。
他被关在一个只有床位大小的密闭空间里,有灯,但是是阅读灯,它昏黄的光线只能照亮一小个角落。
如果说被关在休息室的那段时间是昏沉,疼痛,窒息和无助的,那么被关在房车里时就是逼仄和黑暗的。
房车的空间是逼仄的,他甚至无法站直;他的精神空间也是逼仄的,他发不出声音,没有书,没有人跟他说话。房车的设计是为了更好的休息,他听不清外界的声音,也无法听芬戈尔办公解闷。他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就是芬戈尔,但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。
黑暗的空间像个黑洞,他身处黑洞,精神也逐渐被黑暗蚕食。
勒罗伊从来不知道清醒会让人如此痛苦。除了睡觉,他一天有十几个小时是清醒的,但他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靠在墙上在脑袋里反刍他的记忆。
他的前23年人生是无趣的,记事前的事情他不记得了,记事后就是一直在读书。他的反复回忆了几遍,从记忆中再也尝不到味道了,于是便开始幻想。
幻想如果他没有经此无妄之灾,他现在应该在干什么呢?他可能会在医院实习,可能会在学校努力拿下博士学位。
对现实的幻想是有终点的,他拿了博士学位后还能做什么,可能一直到退休前他都是做研究、写论文、治病、做研究……退休后做什么呢?勒罗伊实在想象不到。
走到现实幻想的终点后,勒罗伊开始虚拟的幻想。
一开始尝试虚拟的幻想时勒罗伊特别兴奋,他迈入了一个新世界,因为虚拟的幻想是没有边界的。他废寝忘食地在无边无际的幻想世界里遨游,他最喜欢的,是幻想自己身处一个小木屋,屋内的装潢是按他的喜好来的,客厅的壁炉散发出温暖的木头清香,他抱膝坐在窗边,望着窗外一颗一颗雪花落下来……
回到现实时总是有种高空坠落感,仿佛他是从天上掉回房车里。有时是因为车辆颠簸,有时是因为芬戈尔碰了他一下,他会骤然从温暖的雪景木屋中掉回漆黑的囚笼中。
让勒罗伊最厌恶的,莫过于他上一秒还在幸福的幻想世界中,下一秒睁眼回到了现实,他被芬戈尔面朝下按在床上。这种时候勒罗伊只能闭上眼睛,祈祷自己赶紧再次进入幻想世界。
被关在休息室,隔墙听见阿佧爆发战争时,勒罗伊还会担心他的亲朋好友是否会被战争波及。被关到房车后,芬戈尔抱着他哭了几次,说阿佧被制裁了,说救下来了多少次云云。在他进入幻想世界前,他还记住了前三次作战分别救下了五万人、三万人、两万人,在他进入幻想世界后,现实离他越来越远了,他的记忆丢失了,再也没想过现实的亲朋好友,甚至把之前的自己也丢了。
*
看到阿基欧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医院门口时,聚在医院大厅聊天的人们默契地跟勒罗伊说拜拜,明天再聊。勒罗伊刚进门,就听见“勒罗伊、医院”,路西法冲他笑了一下,走了。
勒罗伊咬了咬牙,他人还没到,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芬戈尔耳朵里了。他知道芬戈尔一直试图掩盖自己的存在,今天自己却将前因后果的医院里说了,恐怕今晚芬戈尔就要找他算账了。
两人坐下吃饭,好一会儿都只有碗筷相碰的轻响,芬戈尔清了清嗓子,勒罗伊知道,来了。
芬戈尔忍不住问:“你跟他们说了我哭的事情?”
勒罗伊没想到芬戈尔第一句问的竟然是这个。
芬戈尔明白这事迟早会被人知道的,边给勒罗伊夹菜边道:“我可是很努力地维持无所不能的人设,一下就崩塌了。”
勒罗伊看了他一眼,芬戈尔看过来,他又飞快地垂下眼。
芬戈尔“哦?”了一声,这是勒罗伊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正眼看他,平时他要么垂着眼睛,要么看着虚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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