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几千春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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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冷几千春

付孤舟回头, 瞥了陶九华一眼，没理他。

原先对他不熟，这一个月, 付孤舟可太熟了, 吵死了。

付孤舟明白了。原来当初太皇太后寿宴上大声笑他, 真不是有意要针对他。而是这货，对谁都一视同仁好笑就笑。

哦, 除了对林惊羽。

付孤舟见林惊羽对此人印象不错，陶九华应该也是欣赏林惊羽的。可是奇怪，这人对谁都话说个没完没了, 小动作多的不行，偏偏跟林惊羽, 好像并不怎么说话。林惊羽又是冷淡的性子，更是少主动与人交谈。

大火照亮了整个地方, 烧完了衣服，付孤舟发现，他睡过的床、他吃饭的桌子、他晒太阳的小路，也都有楚霜汵的痕迹, 他的狗……不, 楚霜汵的狗, 还是他给楚霜汵养的。

付孤舟抱起一个月未见的楚发财，这种小狗体型本来就小，即便过去一个月，也没见长大, 还是当初跟楚霜汵一起捡回来的样子。

付孤舟蹲下抱起小狗举起来, 小狗乖巧亲昵地伸出舌尖舔着他，好像怕一旁的大火, 又好像是在想念付孤舟，往他怀里钻着。

付孤舟决定给楚发财改名字。

想半天想不出来更好的名字，心里又气起来，凭什么楚霜汵人都走了，还要影响他发财！

不改了，就叫这个名字！

付孤舟揉着狗，“你爹是个负心汉！他抛弃了你，还抛弃了我！”

小狗听不懂，往付孤舟身上蹭着，“嗷。”

……

章芷樱不敢带洛云烟回丞相府，在外面找了个地方把人安置着，她是在丞相爹爹出府后紧跟着偷偷出去的，却不是为了去找自己爹爹，也不是找陛下。

姜国这段时间民间很多地方过得不好，章芷樱也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一下弱小之人，以及，还有个目的出来找洛姐姐的。

京城关于楚质子的风浪流言很多，有关洛姐姐的说法却几乎没有，很少有人认识洛姐姐。自然就也没人知道她与洛姐姐相识，连丞相府的下人和她爹爹都不知道。

侍女为自家小姐担心，“大小姐，她那样倒在一堆尸身之地，地上还有剑，万一她醒来后不念大小姐的恩情……”

她是从小跟在自家大小姐身边的，别的人不知道，她却知道，大小姐喜欢去那家名风翎阁的衣品铺，是因为风翎阁的幕后老板是洛姑娘，每次意也不是买衣服，而是在那里多留一会儿。此次知道洛姑娘数日前离开了京城的消息，自家大小姐担心她有意外，焦急得不得了。

可是，她们并不是闺中密友，洛姑娘给她的感觉，像个冷冰冰的杀手，对她家大小姐也冷冰冰的。

每次都是大小姐去找那位洛姑娘，洛姑娘对大小姐笑一次，大小姐能开心好久。

明明，她家大小姐才是千金之躯啊！

章芷樱温声斥她，“小萤，不准这么说洛姐姐，她不是这样的人！”

洛云烟那日伤得不算重，被打晕第二天中午就醒过来，见带她回来的是章芷樱，未等章芷樱再进来，拿走自己的剑撑着离开。

正给她熬着药的章芷樱站起来，喊道：“洛姐姐。”

洛云烟顿住。

章芷樱朝她过来，委屈得快要哭了，本就温声细语的声音也变得更软，“洛姐姐，我很担心你。你知道我一直想什么的，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？”

“你是女子又怎样，我就是喜欢你，第一眼见到你的那次，荷花池竹筏上，我就喜欢上你了，你那时穿一身青色，手里也拿着剑，有人想欺辱我，你把剑飞到他面前地上，他吓跑了，我那时十二岁。”

洛云烟一句话没说，还是离开。

接下来十几天里，她没有回京城，身上伤因为没有良好处理恶化，洛云烟不当回事，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、做什么，每天漫无目的。

又过了十几天，洛云烟听到了姜国皇帝回宫的事情，当晚提着剑赶回白玉京。

付孤舟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寝宫里、拿剑指着自己的女子。

“你主子已经不在朕手里了。你确定要刺杀朕？”

“他不是我的主子。”

洛云烟收起剑，声音冷厉，“他回了楚国，你去把他抓回来。 ”

付孤舟：“不好意思啊，我们已经绝交了。他现在去哪都不关朕的事。”

两个月过去。

丞相日夜不眠尽心全力地帮助他，那次的事之后，民间哪里新出一点问题很快就解决，近日，收到消息嫁入羽部的长公主，羽部部落的王残暴无人性，动辄杀戮自己部下的人，百姓和下属积怨已久。

长公主多次受其暴力，积恨反击，趁王入睡时拔钗子杀死了王。

部落之人无一有意见，反而开始拥护长公主，如今长公主已经成了羽部新的王。

姜如晦明知自己对他有敌意，付孤舟这次回来后以为要明面上再与摄政王斗，然而没有，摄政王什么表现都没有，甚至……对付孤舟比从前更亲近了，每日笑嘻嘻的进入宫里，隔几日便要邀付孤舟去哪里玩。

不但送邀请函，还送花，知道他喜欢玫瑰，隔三差五送各种颜色的玫瑰过来。

付孤舟：“？？”

说是这老王爷突然爱上他他都信。

莫非他还突然改拿了万人迷剧本。

当然，付孤舟每次拒绝得也果断，既然已经跟摄政王暴露自己，没必要再跟他演戏。况且，现在付孤舟的手中权势已经足够了。不需要再卑微地去向一个摄政王讨好处。

什么时候撕破脸，对付孤舟没有什么不同。

付孤舟知道，下一个动乱的就要是姜如晦。

好在现在丞相站到了他的梯队。前段时间姜国遭难，付孤舟走了民间一百多座城，车马走了一个多月，摄政王空有爱民亲民名号却什么都没做，民愿上付孤舟也一下子提升许多。

其实对付孤舟来说谁做这个皇帝都无所谓。

反正他也没很想做。但是，如果是对方强硬地从他手中抢走，就是不行。

没有了帮他批奏折、陪他吃饭、跟他一起熬夜给他暖被窝的人，付孤舟每天也有点不知道意义是什么，感觉现在，跟之前比，好像哪都没变，又好像哪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
真枯燥，想死。

什么破奏折，凭什么他要每天忙这么晚替别人办事。

付孤舟又失眠了。

更想死了。

摄政王还在不停地向他发出一起出玩的邀请，时不时到他面前晃悠两下，付孤舟每天被陶九华晃悠完被姜如晦晃悠。

陶九华在翰林院住下了一个月，也不走，也不说有什么目的，付孤舟兑现诺言给他四千两黄金的赏金，陶九华自己先喜出望外过后说不想要了，用四千两黄金，向付孤舟换取满足他任意一个条件。

付孤舟当然无所谓，只要不超出他底线就行，超出，条件作废。

谈判谈到最后，连付孤舟都觉得这人像冤大头。

怎么算都是陶九华亏死了。

以及，陶九华虽然住在翰林院，每天都往他的地方跑。三天里就要来两次，七天来三次。反倒是对林惊羽，格外谦敬，有时候甚至说话还结巴。

付孤舟开门见山问他：“你是不是喜欢朕啊，天天往朕这跑？喜欢朕没结果的啊。”

陶九华嬉笑着一副怎么可能的神态鼻孔都要扬到天上去，“当然不是了，虽然你是皇帝，但是吧，比我小太多的人，我不会喜欢的。”

付孤舟凑近，难得不对他冷冰冰不理不睬了，笑问：“那你是喜欢林惊羽？”

陶九华单足踩在高高的石墩上，像马上就能飞起来。突然，扑通一声，摔在地上。

“你别乱说啊，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，不准告诉他！”

还真是啊？

付孤舟一副看戏的表情，“为什么不让他知道？朕去告诉他你喜欢他，如果他也刚好喜欢你，你们二人不就成了？”